【伽小】那只猫想吸你
*时隔四个月的诈尸
*猫化伽爷
*非原著世界线，非原著选择结局
*标题只是拿来卖萌的
*失败的沙雕甜饼就成了难以描述的东西
1.
天地良心，小心活了十六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光明正大地跟踪。
跟踪他的还是一只猫。
是只银灰色的长毛猫，体型偏大，分不清品种，灰蓝色的双眼看起来温柔又漂亮，只是比起其他家养不能出门的、矜贵又乖巧的同类，总觉得是个异端。小心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这只完全不是自个儿养的猫咪正懒懒地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吹空调，听见动静才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荡着垂下去的毛茸茸的尾巴，转头看了自己一眼。
2.
小心有点无语。
他其实从来没养宠物的打算，主要是他自己本身对猫毛过敏，就算再喜欢这种软萌甜的小天使也只能敬而远之，何况最近不太安全，事情部署得差不多，局势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格外紧张，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不止一次地发现有只猫会出现在自己附近，就连处理资料的时候都不能幸免。
甜心就曾经神色复杂地看着窗台上趴着的伽罗：“他真的不是你养的吗，我看见他在那儿看了你快两个星期了。”
这时候他刚刚被研究所破例录取工作还不到两个星期。
所以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小心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放下手里的文件打开窗户，试探着朝对方伸出手。昏昏欲睡的伽罗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努力辨认他到底是谁，认出来这是自己最近一直跟踪的那孩子后，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目标锁定在小心的办公桌上，无比敏捷地纵身一跃
成功把小心电脑面前的水杯撞飞了出去。
好在小心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伽罗，这才使得他堆在桌子边缘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不至于biaji一声全撞地上。不过这还不如全撞地上。听见动静的甜心扭头看了一眼抱着伽罗的小心，又看了看由于水杯被撞倒以至于被打湿的笔记本。
被小心双手抱起来的伽罗扭头看了一眼桌面，趁对方一时空不开手没注意，不知道是出于知错就改还是欲盖弥彰的心态，抬起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啪地一声打在办公桌上，成功盖住笔记本被打湿的那块儿和倒出去的一滩水。
正准备去拿毛巾的甜心选择了沉默。
结果就是伽罗趴在被小心重新整理好的一堆文件上，把湿淋淋的尾巴垂下去慢悠悠地晃着晒太阳。手上文件做完了后小心扭头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猫尾巴不能碰，终于没忍住还是伸手去撸了把对方被打湿的大尾巴。本来眯着眼睛都快睡着的伽罗被这么一下吓得直接竖了飞机耳，看小心那一眼仿佛父亲当年看他的试卷成绩一样无可奈何又恨铁不成钢。
被默许了摸尾巴后的小心松开手，拿纸巾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支起身子问隔壁桌的甜心：“尾巴干不了的话要用吹风机吗？”
然后收获一只炸成团的蠢猫吗。甜心想。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小心有拿吹风机谋害自己的想法，等到下班，小心刚刚拉开椅子站起来，伽罗就飞快地从窗子那儿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带着他放办公桌上的几张研究报告都被卷了起来。
所以到底咋回事儿啊这。
他弯腰把那东西捡起来，抬头就瞅着甜心支着脑袋看他，发觉小心露出疑问的表情后，姑娘很高兴地给他指了指某个角落：“在你录取前我刚刚把那玩意儿弄坏，还没有上报。”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后，小心“啊”了声，轻轻问了句：“上面没发现？”“嘘，”甜心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盯着呢，而且就算发现了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上个班办公室里还装了这种东西呢。”
她眼里的刀光剑影飞快地掩过去，只剩下一片明媚单纯的乖巧，姑娘抱着叠资料站起来，冲小心笑吟吟地说了句：“快了。”
得到小心的回答后她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朝门口走去，步子轻快，扎起的马尾一晃一晃的，偶尔露出一段白皙纤长的脖颈，和后颈上一闪而过的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肩的位置。
3.
小心叹了口气，把手里端着的那盆草搁在橱柜上，再重新把口罩戴上，正准备问一下伽罗怎么突然到家里来了，原本趴沙发上安心吹空调的猫咪突然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橱柜上。——那是他在回来的路上被热情的老板拦住，死活塞自己手上的猫薄荷。等小心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后，他只看见一道残影刷地从自己身边掠过去，然后姿态优雅高冷地蹲在了那盆猫薄荷旁边。
虽然小心从来没养过猫，但是也听……伽罗果断把那盆草给推了下去。
都是骗人的。小心坐在沙发上拿拧干了温水的毛巾慢慢擦着不知道伽罗到底干了什么以至于弄得脏兮兮的尾巴尖，对猫薄荷毫无兴趣的伽罗趴在他腿上，似乎有些无聊地拿肉垫拍着旁边的抱枕玩儿。擦干净后小心将就这块毛巾换了种折法，把伽罗的爪子抬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下干掉的血迹。
伽罗抬头看他。
他垂下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起来就还是当年那个安静乖巧从不多说多问的小男孩儿。
4.
伽罗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该去哪儿，猫这种生物至今为止都没有被完全驯化，他很小的时候就爱往外跑，却被母亲一次次地叼着后颈那块儿的皮毛往窝里藏。后来稍微大了点儿，他偷偷摸摸地跟着父亲外出，当时也是这个城市，只是那时候的科技还没有如今这么发达，明里暗里的危险也更加不好控制。
那时候和父亲走失后遇见的年轻人看起来冷淡沉默，眉目间和小心有七八分相似，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伽罗早就怀疑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不过总是有关系的——伽罗想。戴着口罩的青年把他揣进怀里，事情结束后他勉强探出个脑袋，听见青年正在打电话。
“这时候的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对方说。
伽罗听不太懂，跟着父亲离开时也没想太多，他大概能感觉到那个陌生人站在原地，看着他和父亲慢慢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头看一眼，于是慢慢停下来，犹豫了很久，直到接触到父亲充满疑惑的眼神，伽罗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朝前走，没有再去看那个身上沾染了鲜血和硝烟的味道的年轻人。
后来伽罗遇见小心的时候，哪怕同样戴着口罩也和当初那个青年无比相似的孩子同样跟在他的父亲身侧——他管自己的父亲叫“博士”。这个年幼的孩子眉眼间是同那个年轻人完全不同的天真柔软，他对猫毛过敏，于是在征得家长的同意后，选择戴了个口罩把浑身脏兮兮的猫咪抱回了家。
5.
小心替伽罗擦完身上的泥土和血迹后，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飞快地撸了一把猫咪毛茸茸的大尾巴，爽完了后冷淡温润的眸里难得溢出点满足得逞的神色。
伽罗突然就觉得这倒霉孩子真欠打。
他当初第一次遇见小心时毛压根儿没这么长，以至于他完全不知道这孩子竟然对长毛猫的尾巴充满了兴趣。伽罗生无可恋地趴在小心膝盖上，由着发觉自己胡作非为压根儿不会挠一爪子后的小孩儿心满意足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猫尾巴。
早知道就把毛剪短了再来。伽罗痛不欲生地趴着装死。
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猫咪心如死灰难掩悲伤的脑电波，小心终于放过了快要被自己撸秃噜的大尾巴，伸手把对方抱起来和自己面对面：“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那只猫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爪子，肉垫按在少年后肩的位置。
他们相互对视，都没有别的动作。
最后反而是一直最沉得住气的小心先一步认输，感慨自己定力下滑连只猫都比不过了的少年为跨物种语言不通的交流深感头疼。伽罗从他怀里跳到地上，慢悠悠地往玄关走，在刚刚那盆被自己摔碎的猫薄荷的泥土里翻找了半天，最后叼着一个东西走回去。
是个微型的监视器。
就和办公室里被甜心装作不经意地弄坏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想养猫了。小心被耳提面命过敏问题不许养宠物的认知动摇了一下，先给甜心他们那边儿发了个短信说任务提前，然后把伽罗给捞起来，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由于任务而被暂时停下的学业问题，隔着口罩看不清表情，言辞冷静、带着小小的期待询问道：“你会做作业吗？”
伽罗一尾巴抽他手上。
6.
研究所被炸毁的时候伽罗就在不远处，他趴在一根树枝上，被少年格外偏爱的尾巴垂下去，悠闲又轻松地摇晃着。
猫的视力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但是曾经在研究所待的那段日子毕竟不可能对自己的一切毫无影响。伽罗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前面的动静，他觉得自己甚至能看清那几个孩子身上特有的印记——像是鲜血一样充满罪孽的烙印。甜心的马尾摇摇晃晃，后颈的编号在一闪而逝间开了一朵花。
他看着小心后肩的位置，那里是和哥哥姐姐不一样的标记，像是一个充满着恶意与嘲讽的微笑，就和自己的尾巴上被遮住的那个抹不去的烙印一模一样。
伽罗把爪子搭在小心的肩膀上。
小心习惯性地撸着伽罗的尾巴。
他们有时候转头，刚好能撞进对方眼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触摸到那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悲伤又温柔的灵魂。
心知肚明，只是从来不说。
猫能去哪里呢。伽罗留在原地，看着小心跑向自己的家人，思考了一下，他想，如果这个孩子回头，那么他就抛弃以前所有的枷锁和罪孽，然后看着他慢慢长大。
当然，作业偶尔帮忙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小心跑过去，给了博士一个拥抱。
他没有回头。
7.
“他在看你，”甜心说，“真的不留下他吗？我看你很喜欢他。”小心垂下眼，轻轻捏住自己的衣角：“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
他这么说着，也没再继续说。
梦见硝烟与鲜血里自己跪坐在地上，我捂着心脏的位置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他的名字。只是和现实当中完全不同，那个男人回过头，突然露出一个明明从未见过却格外熟悉亲近的微笑，是十万分的信任与迁就。
就像是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的时候，眼神里充斥着的无可奈何的温柔。
8.
后来博士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他们大扫除的时候翻出来了一个盖了好厚的灰尘的时光机。
小心戴着口罩，从那个在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时光里正在发展阶段的组织手底下救了只小猫，应该是和伽罗同样的品种，灰色的毛和蓝色的眼睛，只是没有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他看着小猫跑到父亲身边，他们一起慢悠悠地朝前走——应该是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小心突然有了个念头。年轻人想，如果他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就……
自己就什么呢。
小心也不知道。
END.
评论(25)